紫印 二
光祖仔細地用兩手指揉搓了紙幾下，略有所思抿抿嘴，對著導遊舉起書，表示要買。
”傑立，你覺得...？”，光祖陷在沉思當中。
我當下對這個遊覽景點的陳列放眼望去。心想這裡就是個平凡的美國西部小鎮，也許多年以前，在淘金，挖礦，開路的蠻荒時代，這裡人雜聚集，但就是個過路的小市鎮。如今雖然古老破舊，陳列的東西，反映當時的來來去去。我一時之間，不覺得十分特別。
”光祖，這不過就是個宮廷輾轉流出來的信件。雖然這裡是美國西部，但是別那麼當一回事好吧？同名同姓的人，自古都有。你我都明白這種巧合。”，我深知自己同學探究事理的固執，不想他一頭鑽進了常理當中，做不必要的繁雜思考。
”我好奇的不只是他跟我同名同姓，還有這個很特別的紫印。傑立，你知道，戰國時候就開始有印章，從開始使用到清朝，比美國的兩百年久多了！而且這個紫色的印，跟一般紅色的朱砂不同。中間一定有特別的調配，也一定有不同的意義。喔，還有，他不但跟我同名同姓，還是我同鄉咧！”，對光祖的說法，我只能點點頭。
我也低頭沉思，這個紫色的印，背後，究竟有什麼奧祕？
”怎麼樣，傑立？”，光祖微笑拍拍我的肩膀。
”什麼怎麼樣？”，我對他的問題感到不解。
”跟我去一趟我浙江老家？”，光祖笑道。
”什麼？就這樣？就因為這個跟你同名同姓的太監？這個紫印？”，我很不懂他在想什麼。
”反正也離我老家寧波不遠。而且，我還有幾個學生在上海，浙江一帶做生意。”，光祖像是打定主意了。
我搖搖頭。當下我不覺得這是件很值得的事。我正想開口說不要...
”那….同學，我請你，我幫你出機票！”，光祖豪氣的說。
我想我當時回答”好”的速度，比耳朵豎起來還快！
兩個星期之後，在舊金山的國際機場…
“光祖，你怎麼看起來這麼緊張？”，我好奇的問。
“我心裡覺得有個大事快要發生了。而且跟我有關。”，光祖低著頭，看著那本紫印的冊子。
“就當我們遊覽一趟嘛！何必這麼認真…”，我突然一時忍不住，大聲”哈秋“的打了個大噴嚏。
“Bless you!”，從我身旁走過一個東方人，看上去，像是長住在美國的華人。耳朵上，別了個藍芽的耳機，口裡哼呀哼的。
我不好意思地抹抹鼻子，嗅嗅空氣，突然覺得走過我身邊的這個人，身上古龍水的味道，好像在哪裡聞到過。對！那天晚上，在旅館！
我對他定睛看去，不眼熟，他手裡握著本破破舊舊的中文書。我好奇的跟光祖對看了一眼。
“走吧！同學，上飛機！”，光祖反而不在意的拍拍我的肩膀，示意要我們登機了。
我倆在飛機上剛坐定。我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。
空中小姐笑著拿了包紙巾給我。一抬頭，那位耳朵別著耳機的老兄，拎個小皮箱坐在我的左前方。口裡還是哼呀哼的。
我用手肘推了推光祖，他瞇起眼睛，好像沒有心思跟我聊天談事情。
不久，飛機起飛。機艙裡暗了下來，燈都關上，大部份的旅客都進入睡眠。
在他的左後方，我好奇的看著那位老兄。從我的角度看去，他的耳機還掛在耳朵上，隨著飛機飛行，微微的晃動，看似他也正在熟睡中。
忽然，他的耳機，有個小小的藍光發出來。我很好奇的看去。那位老兄，立刻解開安全帶起身，往廁所們走去。
不知怎的，好奇心的驅使，我也解開我的安全帶，離他六七步左右的距離，跟著也往廁所走去。
他進了廁所，隨即把門鎖上。我站在門外面，靜靜的等。
彷彿聽到有人在廁所裡說話，像是自言自語，又像是一問一答。
聽到洗手的聲音，門推開了。我又禁不住，打了個噴嚏。
“哈！又是你！”，那位老兄看著我，笑著說。
我看他耳朵上的耳機已經取下來了。我對他笑笑，點點頭。
我跟他擦身過後，鑽進廁所，把門鎖好。等我上完廁所，回到座位，光祖還在酣睡當中。
我忍不住搖醒光祖，小聲問：“在飛機上可以打電話嗎？”
“怎麼了？有急事嗎？你想要打給誰？”，光祖問我。
“我只是問問。”，我小聲說。
“當然不可以！除非你是飛航安全人員！”，光祖沒有好口氣的回答。
“安全人員？”，我自言自語的說，光祖沒有理會我，繼續他的睡眠。
我看著那位身上有獨特古龍水的老兄，身體晃呀晃的，不知不覺，我也睡著了。
終於，上海到了！人聲鼎沸─
光祖拉著好奇的我，走到機場的一角。兩位年輕人，已經笑眼盈盈的等著我們了。
“我叫陸一平，就叫我小陸好了。”，其中一位，穿著整齊的年輕人，很有禮貌的跟我握著手。
“他是我的學生。”，錢光祖點點頭，小聲對我說：“他會帶我們到寧波。”
我們簡單的寒暄了一會。
猛一回頭。那個熟悉的耳機又出現了！
我重重的吸了吸空氣，除了一絲絲煙味，那古龍水的味道，已經散去。
我好奇的看著他離去的方向。
在我們一行人的前面，忽然有四五位年輕人，一邊跑，一邊喊：“老董，老董！我們在這兒哪！”
那人 一回頭，跟那幫年輕人，熱情的握手搭肩攀談。我感覺他似乎對我笑了笑。
“我們走吧！”，小陸也好奇看著他們。
“你們認識？”，我隨口說。
“他們一路跟我從寧波來的。”，小陸笑著答。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